编辑推荐
《上帝的迷思》:全世界最著名的无神论者,全世界最具争议的进化生物学家,全世界最畅销的科普作家之一。
出版当年即销售100万本,雄踞《纽约时报》非小说类畅销书排行榜长达一年。
没有证据表明上帝的存在,那么为何我们坚持信仰上帝?
信任上帝就像信仰一把茶壶绕火星运行
媒体推荐
宗教鼓励无证据的信仰。相矛盾的信仰之间的争执无法通过理智的论证解决,因为那些受到宗教训练的人们从出生就把理智的论证赶出了大脑。相反,争执是由其他手段解决的,在极端的例子中,这些手段不可避免地变得暴力。历史上的宗教狂热者诉诸折磨和死刑的手段,诉诸十字军东征式的宗教战争和圣战、清洗和大屠杀,诉诸宗教裁判所和火刑柱,这一点也不奇怪。
——理查德道金斯
作者简介
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Dawkins),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教授.著名科普作家、生物学家、英国皇家学会会士。
理查德一道金斯是目前全世界最著名的无神论者,2005年4月30日他公开表明自己无神论者的身份。他也是全世界最具争议的进化生物学家,他的每一本书都是畅销书.他还经常在各大媒体讨论、评论科学的各个面相。《盲眼钟表匠》与续篇《攀登不可能的山》(Climbing Mount Improbabte 1996)都是进化生物学的入门书。道金斯的理论著作,除《自利的基因》外,以《延伸的表现型》(TheExtendedPhenotype,1982)最为重要。((盲眼钟表匠》获得英国皇家文学学会非小说类最佳图书奖与美国《洛杉矶时报》的文学奖。英国广播公司(BBC)根据本书拍摄的电视片《万恶之源?》,获得最佳科学纪录片奖。另外他的《解析彩虹》是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品。
陈蓉霞,1961年11月出生于上海市。1983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生物学系。1986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自然辩证法研究所,获哲学硕士学位。现任上海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教授。主要著作有《进化的阶梯》、《破译生命密码》、《两性冲突》等。主要译著有《起源之战》、《适应与自然选择》、《行走于理性的钢丝上》、《安妮的盒子》等。
目录
前言 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出来/001
第1章 一个充满宗教情感的非信徒/007
应得的敬意/007
不应得的敬意/015
第2章 上帝假说/020
多神教/021
一神论/026
世俗主义、制宪元勋和美国的宗教/028
乏味的不可知论/035
NOMA(不相重叠的权威)/043
伟大的祷告实验/048
内维勒张伯伦的进化论学派/053
小绿人/056
第3章 上帝存在的论据/06I
托马斯阿奎那的“证据”/061
本体论的论据和其他先验论据/063
源于精致美妙的论据/068
来自个人“体验”的论据/070
来自圣经的论据/074
源于受敬仰的并具有宗教信仰的科学家的论据/079
帕斯卡的打赌/084
贝叶斯定理的论据/086
第4章 为什么几乎不存在上帝/090
波音747的组装/090
自然选择理论是科学意识提升者/092
不可化解的复杂性/096
缺口崇拜/101
人存原理:地球版/109
人存原理:宇宙版/115
剑桥会议的插曲/123
第5章 宗教的根源/131
达尔文主义的诫命/131
宗教的直接好处/134
类群选择/137
宗教作为其他现象的副产品/139
宗教的心理学基础/145
小心行走,因为你踩到了我的文化基因/155
商品崇拜/164
第6章 道德的根源:为何我们行善?/170
我们的道德观有达尔文主义的起源吗?/174
对于道德根源的一个案例研究/181
如果没有上帝,为什么还会有善?/184
第7章 “善”之书和变迁着的道德风尚/191
《旧约》/192
《新约》要更好?/202
爱你的邻居/205
道德的时代风尚/213
希特勒是怎么回事?他是无神论者?/222
第8章 宗教错在何处?/228
原教旨主义和科学的颠覆/229
信念和同性恋/233
信念和生命的神圣性/235
伟大的贝多芬谬论/242
第9章 儿童时期,受虐以及逃避宗教/246
对躯体以及心灵的侵犯/250
保护儿童/260
教育界的一桩丑闻/265
再次提升意识/271
作为文学传统组成部分的宗教教育/274
第10章 一种必需的空缺?/290
宾克(Binker)/291
抚慰/295
激励/303
长袍之母/304
译后记/316
参考文献/323
序言
我妻子小时候不喜欢她的学校,总希望能够离开。多年以后,到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她向父母倾诉了这一肚子苦水。她母亲听后惊呆了,问道:“但是,亲爱的,为什么你那时不来告诉我们呢?”我妻子的回答就是我现在的话题:“可是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可以说出来。
我猜想——当然,我也确信——许多在某种宗教环境中成长的人,其实并不快乐,他们不信教,还要担心以宗教的名义所酿成的罪恶;他们朦胧地向往离开父母所信奉的宗教,却并没有意识到离开其实也是一种选择。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这本书就是为你而写。本书的目的是提升自我意识。亦即形成这样的意识,成为无神论者是一种现实的志向,并且是一种勇敢和值得高度赞赏的志向。你能够成为一名幸福、安宁、有道德、充满理智的无神论者。这是我对自己提升意识后得到的首个结论。我还想用其他三种方式来提升自我意识,接下来会谈到这些。
也许,你会觉得不可知论是一种合理的立场,而无神论却与宗教信仰一样独断?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希望第2章将改变你的想法,我将告诉你“上帝假说”是一种关于宇宙的科学假说,既然是科学假说,就应当像其他假说一样用怀疑论的眼光进行分析。也许已经有人教导你,哲学家和神学家已经提出了信仰上帝的恰当理由。如果你是这样想,那么你也许愿意阅读第3章“上帝存在的论据”——结果证明这些论据极其脆弱。也许,你认为上帝显然是存在的,否则这个世界怎么得以形成呢?舍此又怎么可能有丰富多彩、形态各异的生命,而且每个物种看起来神秘得就好像曾被“设计”出来那样呢?如果你是这样想,那么,我希望你从第4章是“为什么几乎肯定不存在上帝”中获得启迪。非但不指向一个设计者,而且,生物世界中设计的幻想完全可以用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极其简洁和完美地进行解释。虽然自然选择理论本身仅限于解释生物世界,但是,它却让我们自觉地意识到,相似的解释性“杠杆或起重机”也许有助于我们理解宇宙本身的可能性。像自然选择这样的杠杆的威力是我的四个自觉意识提升中的第二个。
也许,因为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都说,在所有的人类文化中,宗教徒都占大多数,所以,你觉得神或诸神一定存在。如果你发现这令人心悦诚服,那么,就请参阅第5章“宗教的根源”,它解释了信仰为什么如此普遍存在。或者,你觉得,为了拥有公认的道德,就必须依靠宗教信仰,为了行善,我们不也需要上帝吗?请阅读第6章和第7章,以便弄明白为什么不是这么回事。即使你自己已经失去了宗教信仰,但你还是隐约觉得宗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第8章将邀请你思考一下,宗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是这样一件好事的几种表现方式。
如果你感到深陷于抚养自己长大的宗教而不能自拔,那么,也许你就得问问自己这是怎样发生的。答案通常是小时候某种类型的教化。如果你就是一个宗教徒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你所信奉的宗教就是父母的宗教信仰。如果你出生在美国的阿肯色州,你就会认同基督教而不认同伊斯兰教,并且你也完全知道,如果你是出生在阿富汗,那么就会有正好相反的想法,这就表明,你正是儿时教化的牺牲品。
宗教和儿童时期的全部实质性问题正是第9章的主题,这个主题也包括我的第三个自觉意识提升者。正如当女权主义者听到“他”而不是“他或她”,或听到“男人”(man)而不是“人类”(human)的时候,就会警觉并回避一样,我要我们每一个人每当听到诸如“天主教孩子”这样的词汇时,也一样有所警觉并回避。如果你喜欢,可以说一个“天主教父母的孩子”,但是,如果你听到任何人谈及一个“天主教孩子”,就应制止他们这样说,然后礼貌地指出孩子太小了,他们不知道对这些问题的看法。正如孩子太小,还不知道他们的经济学或政治学立场一样。正是因为我的目的就是提升自我意识,所以,我不会因在前言及第9章里提及这点而道歉。你不能频频这样说。我再说一次。那个孩子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一个基督徒。不存在一个基督徒孩子这回事。
本书自始至终用各种不同方式阐明,如何才能对真实世界崇高之美进行恰当理解的同时,又决不使它演变成一种宗教,而历史上的宗教恰恰是在不适当地篡夺这样一个富有灵感的角色。
我的第四个自觉意识提升者就是作为无神论者的骄傲。成为一名无神论者根本无需为之辩护。相反,还稍感自豪,挺直了腰干面对远方的地平线,因为无神论几乎总是预示着心灵具有一种健全的独立性,实际上,就是一种健全的心灵。许多人虽然发自内心地知道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他们却不敢向家庭承认这点,或者甚至都没有勇气自我承认。部分原因是不寻常的词汇“无神论者”已经在长年累月的演变中具有一种可怕和令人恐惧的色彩。第9章述说了喜剧演员朱丽叶斯威尼(JuliaSweeney)那充满大喜大悲的经历,她的父母通过读一份报纸,发现她居然已经变成一个无神论者。不信仰他们历来信仰的上帝,而是成为一名无神论者!“一名无神论者?”母亲的尖叫声回荡在耳边。
鉴于当代美国人的宗教热情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我尤其需要针对美国读者说一些话。当律师温迪卡米内(WendyKaminer)指出,在宗教问题上开玩笑与在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大楼里焚烧国旗一样危险,她只是稍微有些夸张而已。无神论者在今天美国社会中的地位相当于50年前同性恋者的地位。在经历了同性恋者自尊(the Gay Pride)运动以后,虽然还不是非常容易,但是,一个同性恋者如今已有可能被选举担任公职。1999年所做的一项——盖洛普民意测验,要求美国人回答,他们是否愿意投票选举一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候选人,而这个人是一位女士(95%的被调查者回答愿意)、一位罗5天主教徒(94%的人愿意)、一位犹太人(92%的人愿意)、一位黑人(92%的人愿意)、一位摩门教徒(79%的人愿意)、一位同性恋者(79%的人愿意)或一位无神论者(49%的人愿意)。显然,无神论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与许多人所意识到的相比,无神论者的人数其实要更多些,特别是在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阶层。19世纪的约翰斯图亚特穆勒能够这样表述在当时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知道,有如此之多耀眼的精英人物,他们的智慧和德行甚至在公众眼里都是如此著名,但这些人却是宗教方面彻底的怀疑论者,这个世界定会大吃一惊。”
这在今天一定更加真实,事实上,我在第8章里已提出了证据。许多人没有注意到无神论者的原因是,我们中的许多人不愿意“公开宣布”。我的梦想是这本书也许有助于人们这样去做。正如同性恋者自尊运动一样,越是有更多的人公开宣布,其他人也就更加容易加入到先行者的队伍中来。为了启动一个连锁反应,可能存在一个临界的聚集人数。
后记
道金斯是英国生物学家,因其《自利的基因》(有中译本)一书的畅销,道金斯在读者中获得广泛声誉。2006年10月,道金斯推出新著《上帝的迷思》,该书在出版后的一年间,发行量已达100万本之多。其中精装本50万本(据《华尔街日报》2007年7月16日),雄踞《纽约时报书评》非小说类畅销书排行榜上几达一年。这样的发行量,堪称出版史上的奇迹。相比之下,霍金的《时间简史》1988年初版仅发行20万本,至2007年才达1200万本(包括不同语言版本);而《自利的基因》在近10年间发行量才达到100万本。由此可见《上帝的迷思》一书在读者引起的巨大反响。
道金斯是一名坚定的具无神论信仰的科学家。他对于宗教的批驳主要是站在科学的角度而言。为何欧美读者如此感兴趣于道金斯所论述的话题?它对中国读者将带来什么样的意义?本文就从译者的一件亲身经历说起。
曾有一位德国学者(他的身份是天主教机构的工作人员)来国内做一个学术报告,内容有关德国天主教的现状。报告完毕后,一名中国学者提问,大意是,中国如今道德滑坡情况比较严重,这是否与中国缺少宗教有关?这位德国学者严肃地回答,在西方达成的共识是,道德的维系有赖法律和宗教的共同承担。尽管这位学者的主要使命与天主教有关,但他依然强调法律在道德维系过程中的关键作用。而这位中国学者的提问思路倒是令人看到这样一种现状,亦即学术界中不时听到这么一种声音,由于中国缺少宗教关怀,公众(包括官员)缺乏对某种信仰的敬畏之情,致使道德滑坡现象一发而不可收。这就涉及一个无可回避的问题:道德乃至人生的终极意义究竟以何种东西作为支柱?想当初,启蒙时代的欧洲人文学者对于中国的情况赞誉有加,他们说,中国人的生活中没有如欧洲那样的基督教信仰,但中国却并未出现遍地盗匪的状况,可见道德的维系并非仅由宗教独家承担。欧洲近代以来人文主义深入人心,世俗化倾向得到张扬,显然时代风尚的这一转变与启蒙时代思想家们的努力密不可分。
然而,欧洲毕竟受过中世纪基督教的浓厚熏陶,以至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在如今的欧美依然不见得是占据主流地位的多数派。这就是道金斯的新著的背景所在。作者的主旨就是要为无神论者进行有力的辩护,竭力提升无神论者的自觉意识,同时把“上帝”当作是一种有害的错觉,不仅揭露其虚幻,更要把它清除干净。但对于中国的读者来说,因为没有西方那种特有的语境,也许就难以体验道金斯的用心良苦。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也许我们生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可知论者),对此,难道还需要像道金斯那样来为自己的无神论者身份加以刻意辩护?但即便我们大多数人是天然的无神论者或不可知论者,道金斯的书依然让我们有所思有所得,因为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一个无神论者的不易及其可贵。这就得说到宗教产生的根源。
文摘
来自个人“体验”的论据
我有一个大学时代的同伴,极为聪明和成熟,深深地信服宗教,一次他去苏格兰的小岛野营。半夜,他的女朋友在帐篷里被恶魔撒旦的声音所惊醒。无可怀疑,声音只能是出自恶魔。我的朋友无法忘记这一恐怖的经历,这是导致他后来从事神职的因素之一。年轻时的我对于他的故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牛津时,我就把这一故事讲述给一帮动物学家听,当时我们正在旅馆里休息。其中有两位正好是鸟类学家,他们放声大笑。“那是马恩岛上的海鸥类飞鸟!”他们齐声大叫。其中一位还补充道,在世界不同地方和不同语言中,人们已把该物种的鸣叫声与恶魔般的叫声相联系,它在当地的绰号就是“恶魔鸟”。
许多人相信上帝,因为他们相信曾经亲眼看见过他的某种变形——或者是一个天使,或者是一个忧郁的童贞圣母。他在人们的脑袋里对他们说话。这种来自个人体验的论据极易令那些自以为曾有此体验的人们所信服。但是它却难以说服那些具有心理学知识的人们。
你说你曾直接体验过上帝?好,有人曾体验过一种粉红色的象,但这不可能令你留下深刻印象。彼特萨克利夫(Peter Sutcliffe),约克郡的碎尸狂,显然听到耶稣的声音,要他去杀死妇女,于是,他被关入了精神病院。布什说,上帝告诉他去入侵伊拉克(可怜的上帝却不赐给他一种启示,那儿并没有大量的毁灭性武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认为自己是拿破仑或卓别林,或者整个世界正在实施阴谋来对付他们,或者他们能够把自己的思想植入他人头脑。对此,我们只是觉得好玩,但决不会严肃地对待他们内心透露出的信念,这只不过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认同这种想法,而宗教体验的不同恰在于有众多人口认同这一信念。当萨姆哈里斯(Sam Harris)在其《信仰的终结》(The End of Faith)中这样写时,决不是出于过分的愤世嫉俗:我们把不同的名义赋予不同信仰的人们,这些信仰都未曾得到理性的辩护。当这些信仰的拥有者极为普遍时,我们称其为“宗教徒”;否则,我们就有可能称其为“发疯”、“精神病”或是“幻觉”……所谓的心智健全就存在于众多人口当中。然而,下述现象仅是出自历史的偶然,亦即,在我们的社会中被认为是正常的人,他们相信宇宙的创造者能够聆听你的想法,而智力有问题的人则相信,通过滴落在你卧室窗户上的、类似于莫尔斯密码的雨滴,他正在与你交流。因而,宗教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发疯,他们的核心信仰绝对是一种发疯。
我将在第10章再回到错觉的讨论上。人类大脑运行的是一流的模拟软件。我们的眼睛并不向大脑呈现一种完全逼真的外部世界的图像,或者是随时传递一幅精确动感的图像。我们的大脑构造一个不断更新的模型:通过视神经不断发送的脉冲而更新,同时又加以重构。视觉方面的错觉就生动地提醒了我们这一点。错觉的一种主要类型,立体面具(Necker Cube)就是一例,它的形成是因为大脑收到的感觉素材与两种实在模型相兼容。于是,大脑不知该选其中的哪一种,结果就是我们体验到的一系列翻转,从一种内在模型转向另外一种。我们正在察觉的图像似乎,不,是确实,在快速翻转,变成其他图像。大脑中的这一模拟软件尤其擅长构建脸型和声音。我曾在我的窗台上放了一个爱因斯坦的塑胶面具。从前面看,它似乎像是一张立体凸出的脸,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当从后边看时——那里本该是凹面——但它看上去依然像是一张凸出的脸,我们的感知能力实在奇特。当观察者沿着它转动时,这张脸似乎也会跟着转动——这种感觉是强烈且足以令人信服的,据说蒙娜丽莎的眼睛就会随着你而动。面具的凹面看上去确实仿佛正在移动。先前从未看见过这种错觉的人们对此会大惊小怪。甚至更奇异的是,如果面具被固定在一个缓慢旋转的转盘上,当你在固定的一面注视它时,它似乎以恰当的方向转动,但是当凹面进入视线时,方向就会相反。结果就是,当你注视着它从一面转到另一面时,正在接近的一面似乎要“吞掉”离去的一面。那是一种足以使人眩晕的幻觉,值得我们不怕麻烦地去观看。有时,当你靠近凹面时,会极其惊讶,根本看不到它“确实”就是凹陷的。当你确实看到时,再次会有一个突然的翻转,这一过程也许是可逆的。
这是怎么回事?面具的构造毫无秘诀。任何具有凹面的面具都能做到这一点。秘诀在于旁观者的大脑。内在的模拟软件接收到信息,表明存在一张脸,其实那也许只不过是在近似恰当的部位分布着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只嘴巴。收到这些大致线索后,大脑开始加工。脸部模拟软件进入启动状态,它构造出一张完全立体的脸部模型,即便外部实在呈现给眼睛的只是一个凹的面具。产生错误方向的旋转幻觉是因为(那是相当强烈的感觉,但如果你通过仔细的思考就会使它稳定下来),当一个面具的凹面旋转,同时又要把它感知为是一个立体面具时,要使得视觉信息具有意义,产生逆转幻觉就是唯一的方式。这就像是当你在飞机场上看一个旋转雷达天线时所产生的幻觉。除非大脑翻转到雷达天线正确的模型,否则就会看见错误的模型以错误的方向旋转,而且是以一种稀奇古怪的荒唐方式。
我说这些是要证明大脑模拟软件具有极为强大的力量。它能够构筑最为逼真的“视觉”和极具威力的神咒。对于这种精致的软件来说,模拟一个幽灵、一个天使或是童贞圣母玛丽亚也许只是小菜一碟的把戏而已。这种机制对于声音同样有效。当我们听见一个声响时,它决不是完全忠实地被传达到听神经随后又传至大脑,好像是一个高保真音响一样。如同视觉的形成,大脑依据不断更新的由听神经传来的信息,从而构筑一个声音模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听到的喇叭声是一种单一的音符,而不是它本该有的由铜管乐器敲击而来的乱哄哄的复合音。一支竖笛吹出的是同样类似“木质的”音符,一支双簧管听起来类似“笛声”,因为这些和声达到了不同的平衡。如果你谨慎熟练地使用电子合成琴来逐个产生分离的和声,大脑仅在短暂的瞬间把它们听成是单音调的复合,但很快大脑模拟软件就会“弄懂它”,于是,我们听到的仅是纯粹的喇叭声、双簧管声或是无论什么乐器发出的声音。口语中的元音和辅音在大脑中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被构造,所以是另外一种层次上更高阶次的音和词。
在我的孩童时代,曾听到过幽灵:那是一种男性的声音在喃喃自语,就像是在朗诵或是祷告。我几乎能够,但不完全地听出其中的语词,它似乎带有一种庄严的音色。大人曾告诉我关于神职人员隐藏于古老房子里的故事,我有些害怕。不过我还是起床摸向发声之处。靠近时,它变得更响了,随后突然它“转向”我的脑袋里。现在我是靠得足够近以至得以听清它究竟是什么。原来那是通过锁眼钻进来的风声,而我的大脑模拟软件却习惯地把它构造成一个男性的说话声,就像是在庄严地诉说着什么。如果我是一个较为敏感的孩子,就有可能“听见”的不只是难以理解的说话声,而是特定的词甚至句子。如果我天性敏感又在宗教气氛中成长,我就会想知道,风诉说的是什么样的词。
还有一次事件,发生于相同的年龄,当时我在海边的一个小村庄里,看见一张巨大的圆脸,带着难以形容的恶毒神情,透过屋子的另一窗户,盯着这边看。我颤抖地靠近它,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原来是窗帘不小心落下从而形成了一张模糊的类似人脸的影像。在我那可怕的儿童的大脑里,已经构筑了脸庞及它那邪恶的神情。2001年9月11日,虔诚的人们认为,透过世贸大厦双子座升起的火焰,他们看见了撒旦的面庞:一张带有迷信背景的相片在互联网上发表并广为传播。
构造模型是人类大脑的拿手好戏。当我们睡着时,那就是做梦;当我们清醒时,那就是想象;当它格外清晰生动时,那就是幻觉了。正如第10章将要指出的,拥有“想象中的朋友”的儿童有时会清楚地看见它们,如同就是真的一样。如果我们容易受骗,我们就难以辨清这些幻觉或是白日梦的真相,并且还会声称已经看见或是听见了一个幽灵,或是天使或是上帝,尤其是对于儿童、女性或天主教徒来说,更易认为是目睹或听见了——童贞圣母玛丽亚。这样的幻想性事实,当然不是信仰幽灵、天使或是上帝、童贞圣母实际存在的可靠理由。
乍看起来,许多人同时出现幻觉,难以否认其存在,例如据报道,1917年在葡萄牙的法蒂玛(Fatima),7万名朝圣者看见了太阳“裂开天空,向众人迅猛压来”。很难解释7万个人怎么会有同样的幻觉。但是,要承认它确有其事更难,因为在世界的其余地方,法蒂玛之外,则无人看见这一景象,不只是看见,而且还须感受到太阳系的巨大毁灭,包括足够强的加速力把每一个人抛向空间。
不由想起休谟对于奇迹的精彩点评:“没有一种证词足以建立一个奇迹,除非该证词具有这样的特点,它的荒谬虚假比它所要建立的事实更为不可思议。”上万人同时被迷惑蒙骗,或者同时串通起来集体行骗,似乎是不可能的。情况也许就是历史记录发生了错误,于是就有7万人声称看见了太阳的变幻。也有可能这些人同时看见了海市蜃楼(他们被劝诱凝视太阳,但对于他们的眼力来说,这不可能做到)。不过那些明显的不可能倒要比这一说法更有可能:地球突然间因受力而偏离轨道,太阳系被破坏,而法蒂玛之外的人们都未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在我看来,葡萄牙当然不是孤立的。
真正需要说明的是关于上帝或其他宗教现象的个人“体验”。如果你有这样的体验,也许你就会发现自己坚定地相信这是真实的。但不要指望别人会拿你的话当真,尤其是,如果我们对于大脑及其他强有力的运作方式知之甚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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