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其一,便一无所知
初读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别别扭扭,认定它是一个病句。既然已经“知其一”了,又何谈“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对有关作文的书很感兴趣,也读了一部分,有亲子之间的故事,也有名家的专著,还有杂志上零零散散的小文。文字涉猎越多,感到自己无知的同时,也愈发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谈及作文,很多语文老师都会不屑一顾:“用教吗?怎么教?”似乎一提起“教”,就是死巴巴的技能训练,就是限制孩子的思维,就是传统的三段文、八股文,就是单单为考试而考试的。我觉得这是典型的“只知其一,便一无所知”,是根本就是作文教学之外的“门外汉”。作文的过程中,技能训练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作用也很有限,它与其他的很多方面融合在一起,才能为孩子带来作文的春天。
肖复兴在《心情是什么》中对孩子“随意”的谈话指点——用具体行动来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这在已经选好素材的基础上,起到了很有效的画龙点睛的作用。肖铁的文章里对自己当时心情的描写特别传神:“我紧张得一闭眼,直盼望如果这时候能有一股大风把画吹到我身边来就好了!偏偏该死的风这时候不吹了......”比较起那些“我很紧张”、“我紧张死了”要生动得多。
对于作文中的训练,管建刚老师也有他的见解,我是极赞同的。他说:“作文训练有三个时段:一,‘前写作’训练,即训练学生发现、积累写作素材的能力;二,;‘后写作’训练,即训练学生的修改能力;‘显写作’训练,即一般意义上的技能训练。”从他的“每日简评”、“评价周报”、“周报评价课”等等作文系列,我们可以看得到一个教育人的努力和责任感。遇见在作文上有所建树的老师,孩子们是幸运的,因为在这条路上,他不是“只知其一”,而是把作文的教学空间无限地扩大开去。孩子有差别,但即使是“中人之姿”,只要跟着老师一步步向前进,“有一分功夫,绝有一份效果,孳孳不辍,到后来总可以达到意到笔随的程度。”
夏尊先生的话更是切中要点:“渔夫的儿子虽然善于游泳,但比之于有正当知识,再经过练习的专门家,究竟相差很远。而跟着渔夫的儿子去学游泳,比之于跟着专门家去练习也不同;后者总比前者来得正确快速,法则对于技术是必要而不充足的条件;真正凭着练习成功的,必是暗合于法则而不自知的,法则没用而有用,就在这一点,作文法的真价值,也就在这一点。”与之相比,那种“只要孩子多读书就可以了”、“不用管,多读书自己就会写了”的说法,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对于作文,孩子可以不知,但师者却必须知。师者能引领孩子一路向前,使其好写、乐写,使孩子的所写“暗合于法则而不自知”,才是最最重要的。
无论什么学术,初窥可能会觉得其空间狭隘,真正深入才能切身体会其别有洞天。读书如此,写作亦是如此。我们既要知其一,更要知其二,否则知其皮毛而随意褒贬,不仅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更是会落得“一无所知”的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