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肖保全先生《枕戈待旦—备战高考作文》

马祥勇

巴金说，写作的最高技巧是没技巧。

这话对吗？对！作为文学大师，其文心精妙幽微，其构思别出心裁，其笔法神出鬼没，其语言灵动瑰奇。他们挥动如椽巨笔，或洋洋洒洒，下笔千言，或浅吟低唱，短小精悍，皆为妙笔！逞才使气时，锦心绣口，酣畅淋漓；淡定从容处，恬静内敛，张合自如。体物写志辞藻华美直逼司马之赋，绘景抒情清新淡雅差拟张岱小品。所以，大师的文学创作是任何写作技法的条条框框所局限不住的。他们的写作如高手过招，大象无形，以无招胜有招，他们随意挥洒，皆成妙文！

但是，说写作的最高技巧是没有技巧，并不是说写作没有规律，没有章法，而是说大师写作不会被拘泥的写作教条所束缚，并不是说他们能超越作文之道。

作文有道否？有！

世间万物都有道，读书有道，盗亦有道，何况写作！

那些平庸的冬烘先生们，教学生读书时说，读书多了，语文水平自然就上去了。真是这样吗，显然不是！很多学生读了不少书，依然没有提高语文素养，他们所谓的读书，只是粗知大意，只是走马观花，只是囫囵吞枣，只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这种阅读，其实只能算作“粗阅读”或“浅阅读”，仅有这种粗阅读，是不能提高语文核心素养的。我们看看金圣叹是如何读书的，他评点《水浒传》中很多人的粗鲁是这样的：“鲁达粗卤是性急，史进粗卤是少年任气，李逵粗卤是蛮，武松粗卤是豪杰不受羁束，阮小七粗卤是悲愤无说处，焦挺粗卤是气质不好。”金圣叹读书才是精读研读之法，只有这样读书，才能真正提高语文素养！

作文之道若何？高考作文之道若何？读肖保全先生《枕戈待旦——备战高考作文》一书，你至少可以明白如下作文的规律和道理。

其一曰，劳于读书，逸于作文。读肖保全先生的这本书，你看不到坊间大多数作文辅导书里枯燥的说教，你处处能感受到大匠运斤的调遣自如，他总有一种本事，把一个写作的道理通过形象的例子和丰富的文史掌故给你深入浅出地讲清楚，使你受教于无形。这种本领，来自于肖老师广博的阅读和深厚的积累，有这样的视野和积淀，高考作文这盘小菜，在他手里还不是花样翻新，异彩纷呈吗？

元代程端礼在《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里说：“读书如同销铜，聚铜入炉，大鞴扇之，不销不止，极用费力。作文如铸器，铜既销矣，随模铸器，一冶即成，只要识模，全不费力。所谓劳于读书，逸于作文也。”这里是说，要作好文章，首先要“读书破万卷”，此谓之“销铜”，“销铜”之喻，主要强调读书能“化”，只有这样，写作时思维才能“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各种素材才能随意调遣，运斤如风。只有在读书上下大工夫，即“劳于读书”，作文才是一件快乐而美好的事，即“逸于作文”。（顺便提一点，笔者对“作文如铸器，铜既销矣，随模铸器，一冶即成，只要识模，全不费力”的观点并不赞同，因为，作文不是模式化生产），所以，改用一句话：汝果欲作文，功夫在读书。读肖老师的下水高考作文，你会明白什么是劳于读书，什么逸于作文！

其二曰，高考作文要讲思想章法层次结构。作文是有法的，高考作文由于其特殊的成文背景和评价标准，更是有法度的。负责任的老师会交给孩子们作文的法度。这是肖老师这本书中用功最深处。在“砥砺刀锋”里，肖老师分别从思想、细节、层次、题目、点题、结构、语言等诸方面详细地阐释了高考作文的写作之道，高考作文的高分之道。凭着多年丰富的创作经验，凭着多年来坚持不懈的“下水”经验，肖老师的讲解总能于旁征博引中抓住要害，读来不仅让人明白作文的道理，而且这本应是让很多人难以卒读的理论文章，让肖老师写来又堪称精彩绝伦的文学作品。

其三曰，作人格局决定作文高下。在肖老师手里，写作是一种精神的享受，而不是学生们视为畏途的“三怕”之一。写作的本质是什么？写作是生活所需，写作是涵养生命，滋润灵魂——写作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曹勇军老师在《营造学生的写作生活》中写道：“何谓‘生活’，就是生机勃勃的活着，何谓‘写作生活’？就是通过写作让生命更有生机和活力。“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让学生在丰富多彩的生活现场中，养成审视、发现和思考的习惯，形成乐于表达和交流的风气，塑造并拓展自我，获得写作与人生的同步发展。”它体现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思考、发现、表达不仅是一种能力，它们就是生活本身，就是生命本身。眼睛只盯着几节作文课，只盯着几次作文练习，甚至只为了考试而教给学生模板化的“生产”作文的技术，从本质上是反教育的。作文教学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也许就是点燃一个个学生灵魂的活力，使学生们在不断的写作行动中获得完整的生命体验和精神气质的变化。正如王鼎钧在《作文十九问》中所说：“为升学而作文，是一条路，为个人生命需要而写作，是一条路；为了做大作家，又是一条路，我希望三条路并作一条，现在考场得意，以后表情达意，将来文坛得意！”

肖老师为什么对高考作文情有独钟，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研究和写作。据我了解，这源自于肖老师对生活的热爱，对孩子们的热爱。他年过半百，写作、演讲、朗诵、谈话却总是激情四射，充满了生命昂扬澎湃的热情。所以，了解肖老师为人的人，再读肖老师的作文书，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文如其人，人如其文！这本书不仅指导写作，同时也塑造人格，使你心地善良、感情丰富、思维条理，智慧过人，灵魂圣洁，人格强健。肖老师以他的爱心培养你的爱心，以他的功力打造你的功力，以他的境界提升你的境界。

读到这本书的人有福了！同道们可以感受到肖老师蓬勃的生命激情，深厚的学养积淀，开阔的视野和宏大的人生格局。学子们也必将感佩于先生那娓娓而谈中的谆谆教导和拳拳深情!

2016/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