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像一个剃头匠
眼看着他的风刀一挥
大地就失去了毛发
只给我们留下一张
苍白的面孔
蛇并没有冬眠
而是潜伏在黑洞里
伸出毒信
喷吐雾霾
不断向车辆和路人
发动袭击
空气干燥
尘土里埋藏着飓风的呐喊
病毒不断把老人和孩子
逼进病房
白色的床单
白色的液体
让患者和家人同样恐慌
病床前的男人和女人
双手近乎麻木
接不住寒冷
接不住心疼
劳累改变不了无奈
只有梅花能带给人希望
在用胸针刺绣春天
用不了多久
幼芽就会破土而出
该开的花还是要开
这首诗无意间闪现在我的眼前,继而进入脑海再也挥之不去。再次品读回味。一个今冬画面呈现在我眼前——
一场场雨袭来,一次次北风刮过,树叶身不由己,黄了、枯了,不得不随风摇曳。树叶冷,抖动着,卷曲着身子。无情的北风并不了解叶对树的情谊,只管耍着自己的怪脾气,一次次的拍打、一次次的撕扯,树叶不得不离开树枝,独自飘零。它想找寻自己安然过冬的角落,可是,北风怎么会给它安逸平稳的日子,一个个风浪席卷,树叶打着转,擦地响,最后被风无情抛在无人的旷野,黯然失魂,只好紧贴着纤柔的枯草,哆嗦着。
风过,温度急剧下降,就连平日威风凛凛魅力四射的太阳,也悄然退却。冬的舞台是属于北风的,它如一把“剃头刀”,把树叶剃光了,把地里的庄稼收缴了,把草儿掠没了。不仅带走树上的叶子,更让自然界的动物们缩短了脖子,不敢出门。
万物惧怕北风,最欢迎北风的就是尘埃,沙尘弥漫在整个空间,自北向南占领着城市和乡村的各个角落。尤其是城市一股股浓烟从高高的烟囱里喷出,飘散到各个地方。地上、房屋上、人们干净的衣服上满是的;工厂的一角每天排除的污水、刺鼻的酸性碱性水流向河沟、流进田野;还有那个尾巴上冒烟跑得很快的家伙,马路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它们散发的气味也在空气中蔓延。于是,无风的冬日不仅寒冷,且雾霾肆虐,带来很多的交通隐患,人们出门不得不戴口罩,即便带着口罩,还是无法抵御雾霾的侵袭,它像一条条毒蛇吞噬着人们的健康。于是,高速路上的车辆不得不滞留,飞机场的航班不得不延误,就连每天按时上学的学生们也不得不停学。
人们,生病了。大医院、小诊所里住满了病人。床上的病人,侍候病人的家属,一个个倦容愁眉,一声声咳嗽不仅让病人难受,也让伺候病人的家属心疼焦急。发烧头痛让生龙活虎的孩子懒懒地躺在床上,让老人血压不稳、呼吸困难。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一个个吊瓶、一粒粒药片承载着多少人的健康、肩负着多少家庭的欢笑和幸福指数。
人们啊,每天生活在污浊空气里的人们啊,正在为大量砍伐、无节制的开发、建工厂付出健康的代价,承担着雾霾肆虐的后果。
这个少雨无雪的冬,这个干燥雾霾蔓延的冬,这个灰暗迷蒙的冬,这个让人压抑郁闷的冬,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和希望的冬,吓得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一颗疲惫的心低沉着,死灰一般的空气凝滞了,心中渴望的美景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你看,你们看!一枝枝梅花正在萌动,正在孕育,次第绽放。梅正在“用胸针刺绣春天”呢。灰蒙蒙的冬里,苍白的冬季里,一抹梅红耀入眼帘,跳进人的心。许多双眼睛在这一刻突然闪亮了,润湿了。人们的心开始慢慢复苏,血液开始涌动,一股股暖流在身上流淌。姑娘笑吟吟地轻嗅梅花,脸蛋泛着红,小伙看着姑娘的笑靥,心砰砰直跳了。姑娘们说着、笑着,小伙们走着、跳着,春来了,万物复苏了,花儿开了!
又是一年新春到,生机盎然正当时!
我喜欢这首诗,喜欢它先抑后扬写法。先写冬天的萧条肃杀、毫无生机,再加上雾霾的侵袭,人们望着迷蒙的冬,忧郁惆怅烦闷着,漫长的冬没有雪花,没有生机,少了灵性。就在人们百无聊赖之际,梅开了,梅的红艳给人们以温暖、以灵性、以希望。
我喜欢这首诗,喜欢它的意境美。这首诗就是一幅精美画卷,开头拟人化的手法把冬的威力彰显出来。冬如“剃头匠”,大刀阔斧地一扫而光,大地“只留一张苍白的面孔”。这画面栩栩如生,就如蚕食桑叶沙沙作响,形象逼真。
然后,本该冬眠的“蛇”一点也不安分,向世界喷洒毒气,向人们发起一次次攻击。作者把空气污浊、侵害人身心健康的雾霾比作蛇是极高明的。毒蛇看到猎物的敏捷性跃然纸上。有了“毒蛇”的侵入,人们病了,住进了医院,画面如电影镜头又切换到医院的压抑凝滞素白,人们沉默着,郁闷着,渴望有好的转机。
就在污浊的空气中呼吸着、生活着的人们多么渴望有一丝温暖,有一种彩色调把冬渲染。焦躁不安、郁闷无奈之时,梅开了!梅的绽放给人一点鲜亮,一盏灯火,一份温馨和希望。这“梅”可以是自然界中的梅花,也可以是人们臆想中的那个叫“梅”的人,更标识着人们对美好春天的向往。
我喜欢这首诗,喜欢它的高品位和艺术价值。在冬死寂一样凝滞的氛围中作者并没有低沉下去,而是以梅的出现带给人们以生机和希望,让文章升华,这也是这首诗的思想价值,是作者独具匠心的神来之笔。我们再来品读最后几句诗——
只有梅花能带给人希望
在用胸针刺绣春天
用不了多久
幼芽就会破土而出
该开的花还是要开
反复品味这几句诗,我面前真的出现一个叫梅的姑娘,她巧手慧心,面带笑容,一针一线用心绣着,绣绽了梅花,绣暖了梅心,绣满了春天!
是啊,梅在用心绣着春天,有了梅的绽放,春天还会远吗?这世界的斑斓多姿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