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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便是一片幸福(上)作文

发布时间: 2017-04-17 10:46:26 作者: rapoo

一朵花,便是一片幸福

终于挤出了车站,初秋的微风拂拭着我汗涔涔的身体,亦吹拂着我手中乱颤的花枝,老师,你说过……

画家来我们村庄的时候,我刚刚学会念“a、b、c、d……”,画家说他是来写生的,背后背着令我们叹为观止了三四天的大大的板子,行李箱里近一半都是铅笔啊、橡皮啊、画纸啊、颜料啊。我们当然是不认识那些东西的,只知道“哇塞”、“哇塞”的喊,倒也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哇塞”的。

因为是人迹罕见的山上,除了几十户人家之外,别无画家可住的旅馆,村子里的人都封建得要命,畏手畏脚地把着门缝,连瞧都不让画家瞧一下。村子里是有一座破庙的,据说是古代哪位“圣贤”被贬到这里来做官的时候建的,现在也已经破旧不堪,没有人去重新修整。我那时就揣测这古代的“圣贤”恐怕不够“圣”也不够“贤”吧,不然怎么只是偶尔有几个登山的旅人来围观一下这惨淡的庙宇呢?倒是那些自称为“圣贤”的后代们的人,每天都来打理这里。庙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说是打理,也就是把庙里的桌子用穿小了而作抹布用的秋衣抹几遍,再用笤帚扫扫灰尘和蜘蛛网,然后跪下来行礼。每天都是如此,换是谁都会厌倦,那些“圣贤”的后辈们却朝圣般的做着,好像那“圣贤”的在天之灵会突然间冒出来似的。

画家便住在这庙里。那些“圣贤”的后代起先是不愿意的,却也不舍得把自己家腾出来装个“瘟疫”,几般权衡之后,才挤一挤铺子,将老幺的一张床搬出来放在庙里,又“供上”了碟盘和火炉。说是给画家,其实也是借着“给祖上上香”的名义,显得挺在乎他们祖先的名声的,心里却是放心不下画家的。我们这里的人纵然面孔再冷,心也还是暖融融的。

画家一住就是三天,大有短时间内不走之势,三天里画家都是村里人议论的话题——他不和大家交往,顶多打打招呼,哈哈腰;一大清早的就起床去山谷里山坡上,说是写生,一出去就是一大天。后来大家渐渐习惯了,也不再喜欢从这习惯里挑什么刺儿来议论,画家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阵风,一会儿飘悠过来,一会儿飘悠过去。

而那画家用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来画的画,我们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画家也不喜欢拿自己的画来给别人看,整天默默地画着,默默地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那画家很早就起了,可这次他没有到山里去画画,而是挨家挨户地通知,要家里的孩子到庙里集合。村里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不知道这药是良药还是假药。画家敲开我家的门时,母亲只是露出个头来给画家说话,一手把着门,另一只手一个劲儿把好奇的我往身后藏。然而终究没有藏住,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瞪着好奇的眼睛三三两两地走向破庙,母亲也终于“放我出山”,我也就学着那些比我大的孩子一颠儿一颠儿地跑过去。

画家说他要在村里办一个学校,因为他实在看不惯这里的孩子口吐脏言光着脚丫巴在田间地头撒野。他慷慨激昂地陈词:“……我要让现代教育走进大山,走近山中的每一个孩子……我要让这祖国的花朵开得更加艳丽……”这样愤慨的言辞,留给我的印象,也只是偶尔喷到我身上的几滴唾沫星子罢了。

要说学校,村子里以前还是有的,是那些去过城里的“圣贤”的后代建的,当时也这样发言过自己的想法,慷慨激昂,可是做得一点儿也不慷慨,只有几个比较有钱的人家的孩子才能上起这二十一世纪的“私塾”。当老师的也挺“省吃俭用”,没有课本,总是让同学们抄一些“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之类之乎者也的文言(当然这文言我们是到后来才知道的),没有课本,没有黑板,只有昏天黑地地、乐此不疲地读啊读啊。那些老师还经常去城里,说是出差,一出差便出两周半个月,更有甚者半年都不会回来,于是这课也就时常停下来,一年下来那些上学的孩子也就只会读一些“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的东西。

对于画家,我们更是没有信心的。可是他不管我们有没有信心,更不管“圣贤”后代们的同不同意,硬是把破庙改成了学堂,好歹能盛下全村的三十来个孩子。来上学的都是像我一样六七岁的小孩儿,小一点儿的闹人,大的就可以直接下地干活了。画家说他不收钱,只要村民不拆了这破庙,他就不会停课。

画家面相是挺和蔼,就是太“野”,整天画画以至于足不入户,村里人便习惯叫他“野子”。村里人说,这“野子”开的学堂,能不“野”吗?然而这课堂到底没“野”起来,相反画家对我们要求很严厉很苛刻。画家教我们拼音、算术、音乐和地理,他画得一手好画,却不教我们画画,也文革一般的管着我们,不叫我们画画。“a、b、c、d”之类的拼音,画家一个就要我们写20遍,而且要写工整,算术题更是出一大黑板(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黑板),要我们写,一写就是半个下午。我们埋头写着的时候,画家时不时会背着画板出去,等到我们都写好了,才发觉他不在,而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

【本情节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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