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家的小菜园

从老家迁到油田后，母亲很长时间都不适应。她说住在这钢筋水泥的楼房里邻里之间像陌生人，出门看到的不是楼就是车，少了往日的和谐与生气，哪哪都不接地气儿。话里话外总是惦念老家房前屋后的瓜果树木，尤其是母亲的小菜园。

去年11月，母亲终于如愿以偿，搬进了带院儿的一楼，最令母亲欣慰的还是院内那块不足三平方的空地儿。“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装修后期，父亲专门买了两车土，又问老乡要了两袋鸡粪，将其精心混合，撒在那块空地儿上。为了哄父母开心，老公移植了芍药、竹子、桂花，还买来一棵拇指粗细的无花果树苗；大弟弄来三棵香椿树；小妹买来莴苣、苦瓜、茄子苗；我也不甘落后，来到菜市场买了各式各样的蔬菜种子，不大的菜园顿时热闹起来。香菜、菠菜、香葱、苦菊各自分布在自己的区域，唯恐出苗不好，我又沿着菜园四周种上了丝瓜、葡萄和茑萝，母亲一边笑我们恨不能把这点地儿累死，一边孩童般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从确定芍药成活那天起，母亲就盼着花儿盛开。芍药像猜透了母亲心思似的诚心捉迷藏，纽扣大小的花蕾竟然持续了四五天，直到母亲离家返郑也才看到了些许的玫红，等我再去母亲家，她已经花谢落地更护泥了。

进入七月，母亲的菜园到了丰收的季节，粗壮的茄棵上开满了紫色的小花，微风中，大大小小的茄子颤颤巍巍地扭动着笨拙的身姿；丝瓜则发了疯地攀沿着，有的缠绕在无花果树和香椿树上，有的顺着枝干攀上了院外的大树，还有两棵丝瓜越过了高高的管架爬上了墙壁，大有穿墙越户之举动，嫩黄的丝瓜花附着在管架上，五六只蜜蜂飞来飞去，授粉、助威……它们虽然扎根于菜园，却又不甘于这个狭窄的空间，把偌大个院子视为自己的领地，不放过任何机会地攀沿着、生长着、炫耀着……管架上悬挂着十来个两三尺长的丝瓜，惬意地舞动着。周末摘了根三尺多长的丝瓜，素炒、烧汤，一瓜两做，翠绿的丝瓜、浓浓的汁液，不但口感好，还绝对的绿色和环保。“我们家天天浇水、守护的还不如你们这不管不问的，整排楼房就数你家丝瓜接的多、长的大。”邻居不无羡慕地说。“父母不在家，我们姐妹不常来，丝瓜、茄子长大了你们尽管摘……爸妈电话催促几次了。”搬进去三个月，入住不到一星期，母亲家的小菜园率先和谐了邻里关系。

因担心丝瓜疯长影响二楼的视线，我奉命前去修整攀爬在墙壁上的瓜秧，手拽、捆绑，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暮然回首，发现菜园一偶盛开了一簇簇大红的茑萝。走到近处，只见羽毛状的叶片呈掌状排列，青紫色的花梗约长寸余，细直遒劲，花梗上有的生着数朵小花，有的生着一朵，花冠深红鲜艳，冠边平展，花瓣五裂，活像一颗颗闪烁的五角红星点缀在翠绿的羽绒毯上，熠熠放光，把小菜园装扮的更加优雅、隽秀。据说茑萝晨开暮闭，娇羞妩媚，如果母亲看到一准喜欢。

“伏天炎热，三天不浇一小旱，五天不浇一大旱，既然种了就要打理，周末抽空浇浇水。”“丝瓜、茄子长成了就摘，不然缀着秧不长新的……丝瓜长得快，周三也可以过去摘一次……”这个夏季，母亲电话的内容总也离不开她那个小菜园，细心的小妹每每把菜园拍了照片，发了微博，通过网络给父母汇报战绩，唯恐几张图片，父母看不过瘾，今又借助于文字，分享菜园的乐趣。（刊登于2015.9.11《濮阳广播电视报》）

柔弱的葡萄

蛇样的丝瓜

盛开的茑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