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老师学做老师
福堪镇初级中学 袁士杰
我这里所说的周老师,是王小妮《上课记2》中所记述的她的一个赵姓学生的老师,工作在贵州省大方县牛场乡牛场中学,名叫周瑞学。我感觉到,随着逐步深入地去读,在赵姓学生的文字叙述中,一个高大伟岸、真正懂教育的好老师形象渐渐展现在我面前。
赵姓学生说:“刚进这个班的时候,一个午休空隙去打桌球,不幸被老师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姐姐跟我说老师找过他说,如果我是街上那些成天混事、吃喝玩乐的人就不要在他那个班了。心里七上八下地去上课,一般这种情况,老师都会惩罚的。进教室,他正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我感觉这不像教室,是个审判衙门。他向我走来,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顿了顿又走了。接下来他没有跟我说什么,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去打桌球了。”
一个复读生(赵姓学生中考没考好,到周老师的班里复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还敢去打桌球混日子玩儿?我就想,如果换是我,恐怕对这个赵姓学生一场当众狂风骤雨般的严厉斥责、大小道理讲上一通是少不了的,一时激动起来踢上一两脚也是说不定的事儿。至于学生的感受,应该说包括我在内的许多老师都不会考虑到。一种“我是为你好,我怎么批评你都不为过”的霸道思维,占据了我们的头脑。读到这篇文章时,我心里就想,如果我是那个赵姓学生,我会这样想: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老师不当众严厉训斥,是考虑到我的尊严,不想让我过分难堪。我如果再不好好学习,再出去贪玩,会对不起老师的。想到这里,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涌上心头,周老师的“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恰恰是最严厉的教育,是充满对学生尊严敬意的教育,此时无声胜有声,学生一定能感受到老师的用意。当众训斥,尽管出发点是为学生好,但因为让学生当众受辱,尊严扫地,沦落为众人嘲笑的对象,换来的就不一定是学生感恩,更多的许是学生的怨恨,只是他是不是当场反抗而已。这才是真正的教育。这一点,周老师确实值得我学习。
赵姓学生说:“周老师跟学生聊天,没有大道理,不会叫你‘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跟我说,你必须好好‘整’,你没有先天条件,没有老爸老妈给你铺路……你的堂兄们都走出了大山,一个个都受人尊敬,难道你不想让人尊敬?你爹又是好面子的人,几十岁的人了,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就是为了你吗?整个聊天过程我的眼睛都是睁得倍儿大,我不知道他会知道我家里那么多事儿,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跟我聊天,我感觉他像我哥,亲哥。后来才知道,他班级里的学生情况他都一清二楚。周老师班里的学生,都会有这样类似的聊天。跟他聊过天的学生,之后学习都很认真……我记得,那是整个学校所有班级里,我们班是放学最晚的,没有人强迫,大家就在教室里学习。”
学生首先是个独立的人,他也会用他自己的大脑思考,来判断他周围人的言行,看看他们是真正为自己好、能尊重自己的人格尊严,还是虚情假意、教诱自己往歧路上走,以确定是跟从还是反对。周老师对他班里的学生家庭情况都一清二楚,在教育的时候才能有的放矢,具有针对性,才能触动学生心灵。当朴实无华的道理娓娓道来,当学生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到‘他像我亲哥’时,还用发愁教育不好学生吗?只有学生发自内心的对老师认可,才会听其言,从其行,也才会有更好的教育效果,才会出现像周老师的班级那样‘我们班是放学最晚的,没有人强迫,大家就在教室里学习’令人欣喜的场面。“对每一个学生的家庭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一点,我深感惭愧,以前没做到,现在也没做到,学习了周老师之后,以后努力做到吧。我在想,人都愿意相信一个自己熟悉亲近的人,而不会无缘无故的相信一个陌生者,所以,教师要做一个学生熟悉亲近的人。
赵姓学生还说:“开家长会是每个班主任都得做的事。那时候的孩子,包括现在的孩子出了成绩好的,其实都挺害怕开家长会的,总害怕爹妈开家长会老师会说自己不好的事情,爹妈在会上没面子回家就得挨揍。不过他开过家长会后,没有人挨揍,而且开完家长会以后反而觉着爹妈对自己更好了……周老师真有办法。”
能开家长会是班主任的基本工作能力的表现,现在,具备这种能力的班主任不多了,能像周老师这样开家长会的更不多。在我们学校,我是唯一的一个敢开过两次家长会的班主任,我这两次家长会都没有批评过学生和家长,但我没有做到让所有的孩子感觉到在开过家长会后爹妈对自己更好了,有些学生是回到家就得到了爹妈的一顿训斥。这一点,我得向周老师学习。要把家长和学生都争取到自己教育的合力上来,教育才有可能取得更大成功;否则,即便是老师和家长的双重“压迫”,也不能让学生产生“我要学习”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