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话“费心”

昨晚，信步前行。

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约有十八九岁，女的十一二岁，这是兄妹俩。

擦肩而过的刹那间，男孩忽地一顿，我也与之目光相视。

“杨永川！”“张老师！”异口同声。

杨永川是我教过的一个学生，就是前面一篇博文《记住学生的名字》中提到的102名班额中的一员。

接下来的交谈中，我了解到杨永川04年初中毕业以后，曾在本市打过半年小工，因年龄小，吃不得苦，出不得远门，父母又不舍得，只好在家呆了半年。05年，从油田应征入伍到了部队（其父亲在油田工作）。07年复员回来，现在一家知名的宾馆当保安糊口，等着分配工作。这是送妹妹去上学，他妹妹今年上了初中。

“张老师，把您的电话告诉我吧，有空我给您打电话。”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

“老师，那时我没少让您费心。”临走时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从他的声音里，我分明感到了他内心的激动。

“哎，应该的，老师不是想让你将来考个好大学吗？”我随声应道。

“咱那个班的同学都是去年和今年（复读一年）参加了高考，有的已经上了大学，哎，我选择了这条路，与他们路不同。”有几分惆怅。

“本来就一人一条路嘛，你看，现在你变得成熟了。早早踏上了社会，这不挺好的啊，他们还在读书。”我似乎在安慰他，对他而言，毕竟上学的时代都过去了。

“咳，一上班才知道自己学问浅得很哪。不过，老师，真的很感谢您，那时我没少让您费心。”话里有几分成熟，有几分遗憾，但，更多的，是内心的真实感受、真情流露。

望着兄妹二人远去的背影，我的思绪回到了那时的杨永川的上……

杨永川当时是我们班个头长得最高的一个，他坐不住，不爱学习，爱好打篮球，只要不是我的课，见个机会就溜到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打球去了。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彭朝阳。校长在学校一巡视到他俩，就往班里撵，灵活的两个帅小伙子口里答应着回去，却给校长捉起了迷藏。校长无奈，只好让我教育。这样的事情，已是家常便饭。更甚的是，有时两人溜出去上网。

打球其实没什么，关键打上了瘾，占去了课堂时间。其实，对他们而言，学习基础薄弱，加上没有恒心，坐在教室里听天书，还不如在操场上活动呢，可是，他们不是专业篮球队员，学校条件也达不到（这就是无奈的一面）。我怕只怕溜出去上网闹事，毕竟是有个头没心的学生，一个未成年人。为此，我经常和他的妈妈穿行于镇上的几个网吧。

最后，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在进入初三的升学压力下，在我谆谆教导的指引下，他彻底抓住了最后的学习稻草，决定从爱好篮球方面拼搏准备报考高中特长班。最终，机遇没有垂青于根基不牢的他。

哎！如今，他还对我心存感激。对他，从教生涯中，对像他这样的学生，确实，我尽心了，我尽力了。可是，现实的教学工作、班级工作中，每当面对像杨永川这样的学生中途辍学、升学无望的时候，我的心着实难受，我感到了教育的无奈……

学生带给我的片刻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我深深的感慨！我思索，虽然，人尽其才，各行其道。但，在求学期间，如果给这样的学生找到一条适合他们学习成长的发展之路，那我们的教育工作岂不更加完美？

我希望，当我们再次听到“老师，那时我没少让您费心！”时，心中拥有的仅仅是甜甜的自豪！